虚空（42）
“你不是…走了吗？”朱一龙撑在洗手台边问道。
白宇晃了晃手上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牛奶。“我去给你买这个了。 ”白宇走向他，“你怎么起来了？”
“有点…难受。”话音刚落，他就冲到坐厕那里扒着边吐了，黄胆水的味道混着淅淅沥沥的食物残渣喷薄而出，其实是极度难闻的。
“小白，这里太臭了，出去。”朱一龙艰难挤出几个字，指了指卫生间的门。
白宇在身后扶着他，“吐了多少次了？咱们上医院去吊瓶解酒针吧。”
“出去！”
“我不走，你是不是今天没怎么吃东西？”
朱一龙靠坐在浴室的墙边，喘着粗气算是默认了。白宇细心地帮他弄干净，扶他重新回到床上，白宇知道空腹喝酒胃部痉挛是什么感觉，此前他也为眼前所爱放任自己为之醉倒。他摸了摸朱一龙的脸，滚烫着，手没有来得及抽离被对方握住。“我刚刚是不是吻你了？”
白宇没有回答，跟他说“起来喝点牛奶，护着胃壁。”
“小白，”朱一龙睁开眼睛，似乎不能聚焦的样子，把脸贴在他的手上一下又一下地蹭着，“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我从来没有爱过男子，以后，应该也不会。终我一生遇见又最想要守护的人，只有你一个。我们的人生，可能有几十年，或者只有几天，”白宇皱眉打断了他的话，“别乱说。”
“不，就算我们不被疾病所困扰，没有灾祸意外，也只有短短几十年，我只想看着你变老，在我身边变得白发苍苍，反应迟钝，如果有一天你认不出我来，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白宇扶着他，把温热的牛奶递到他唇边，朱一龙躲了躲，“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别人？”
“你先把牛奶喝了我告诉你。”白宇软绵绵地威胁道。
朱一龙仰头一口气250ml的牛奶就到肚子里了，嘴边残留了些奶渍，白宇抽了张纸巾替他擦掉。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别人？我记得在你家的时候我就说的很清楚了。你记得你刚刚吻了我，那我也相信你现在很清醒。龙哥，爱人之间是应该互相照顾，互相分担，互相守护的，世界那么小，我们相遇；世界那么大，不是你也许也有别人，不是什么往事都可以被省略掉，爱这个课题，我们用一辈子学习也可以，可是我可能等不到你学会的那天。”
“你好好休息。这几天剧组进度紧，不用等我吃饭。你什么时候离开厦门，我来送你。”
白宇带上了门，站在门前好一会，哥哥，你什么时候能懂得，我不想单纯在你的保护和身后站着呢？
朱一龙坐在床上，维持着喝完牛奶的动作，一直到天边泛起淡青色。
第二天白宇很早就去了剧组，小P过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房间了。连着好几天，助理看到的白宇都极度认真地在拍摄状态中，休息的空档一举一动都是戏中人地角色设定。
三天后，剧组转场，中间有两天地空挡可以给演员调整。这三天里，朱一龙除了拿着相机拍拍拍，就是待在那条附近巷子里书店，一坐就是大半天。他在那个窗明几净无人打扰地角落里，消化着那句“我可能等不到你学会…”
转场前那些演员们撺掇找工作人员和他们一起去KTV。作为一个麦霸白宇倒是意兴阑珊的只唱了两首歌就把麦克风转给了别人，有一口没一口吃着果盘，看着大家笑闹。
回酒店的路上朱一龙接到了母亲的电话：“龙龙，小阿姨昏迷住院了，回来一趟吧。”
儿时的记忆繁复的涌上心头，小的时候父母工作忙，朱一龙几乎所有的家长会钢琴课绘画课都是温柔的小阿姨陪着他，就算有什么事情做错了，小阿姨也不跟他生气。小阿姨脾气是真的好，一直一个人。可是怎么才47岁，就突然昏迷住院了呢。
他很慌乱，第一个反应就是打电话给白宇想跟他说，可是对方没有听电话，连着拨了两三个电话过去，对方一直没有接听。
他回到酒店手忙脚乱的收拾完了行李，定了机票。然后找到白宇的房间去想跟他道别，心念着如果找不到人的话再留言给他吧。
酒店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他想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宇哥你的手机落在了包间里了。”
“谢谢，小P你为什么这么早走哇?再回去玩一会儿呗。”
“唉，没意思。你不在就更没意思了。”
“小P，你们年轻人应该多聚在一块儿玩儿，不要学我这样子搞得一脸快退休的样子。”
“宇哥”，小P突然转换了话题，“你最近是不是心情很不好啊?”
“没有啊,谢谢你的关心。就是最近剧组的进度比较赶，压力有些大，我看你也是挺累的呀。”
“我感觉你不对劲,是因为朱老师吗?”
握着门把的手紧紧地攥着，站在门外的人紧张得呼吸都有些停顿的感觉，耳朵里的鼓膜咚咚作响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在那一处。这一瞬间，他前进不得后退不了。
“小P…”
小P忽然就伸手抱住了白宇，白宇的手被架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忽然被一个蛮欣赏的弟弟告白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有粉丝大喊着要盘他，不过是一些笑料罢了。
当真情实感的身边人的告白莅临他眼前的时候，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随即又想到如果这件事情被朱一龙知道了可能会……想想也不对，因为现在他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说的那么清晰架在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层面上，是不需要跟他交代，莫明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白宇轻轻把小P推开，“你是认真的吗?别逗我玩了。”
“宇哥，我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说来挺可笑的，告白本来想留到杀青之后的。可是你那么好，宇哥，你第一次扶我起来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不敢说，这是不是爱，但是如果你愿意让我留在身边，我们，是不是可以试一试?”
“小P，我是挺喜欢你的……不过……”
门外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你等等我”然后大步走向门口，拉开门，白宇怔住了。
带着鸭舌帽的人未被遮住的下半张脸煞白煞白的，握住行李箱拉那只手的指尖在不为人知的阴影里的颤抖被强制压了下去，帽沿下刘海遮住的眼神白宇无从分辨。
“龙……龙哥”
评论(14)